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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者之“帅”

  炊烟袅袅的穷山村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,迎来了第一位从大城市刚毕业的大学生--王帅。


  王帅不但是位学识渊博的高才生,而且在象棋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。当地甲组第二名的他,在同样是棋迷的山村老校长的诚意邀请下,他带着对孩子们的喜爱,对象棋的热爱,扎根到了这穷乡僻壤当起了数学教师,并辅导当地的孩子下起了象棋。


  清晨老校长和王帅走进了教室,教坛前由十二张桌子围成长方的形状,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十二副棋。十二双好奇的眼睛,正打量着这位将要跟他们下车轮战,的王帅。原来这十二位都是学校选出来跟王帅学棋的象棋苗子。笑容可躹的老校长向大家介绍道:“王老师是象棋方面的高手,弈林界的王者,大家要好好向他学习!”面带微笑的王帅摆了摆手,从棋盘上拿起了一只“帅”说道:“你们才是明日的,王中之王,王者之帅!”一位大眼睛叫洁贤的小妮子好奇的问:“老师不是‘帅’,是什么啊?”王帅略微思索了一会,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:“我是一只‘仕’,永远陪伴你们,支持你们,保护你们!”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……在这融洽的气氛中,王帅开始了他那清贫的教学生涯。


  三个月后,远方的一封来信,扰乱了王帅宁静的生活。信是他的恋人芸写来的,芸在某大城市任教,现在那里仍招人。信里叫他赶快离开这穷山沟,到城里与她共渡美好的人生。


  晚上思绪万千的他,独自一人来到了练棋的教室。他舍不得这群孩子,舍不得淳朴善良的乡亲们,舍不得他对山村象棋的这份爱……极少抽烟的他点燃了一支香烟,望着窗外月色下的山村,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留金岁月的校园生活……芸是他的初恋情人,是他唯一所爱的女孩。四年的情感,校园情深的山盟海誓!又岂能忘却?在这“弈“和“情”的抉择中,他陷入了苦思……


  三天后他走进了校长室,作出了他的抉择。老校长无言以对,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,报以一丝无奈的苦笑。


  黎明前的山村显得更格外的寂静,他要走了!临走前他还想去看看那朝夕练棋的教室,他赶在天亮之前去,是怕见到孩子们那伤心和难舍难离的情景。当他来操场,他傻了!只见孩子们,乡亲们还有老校长都在等他,为他送行。乡亲们亲切的送上了当地的土特产,并祝他一路顺风。惭愧的王帅无言以答。而孩子们神情悲伤,默默无言。王帅走上前……这时几女孩眼睛马上红了,大眼睛的小妮子洁贤,突然拉着王帅的手说道:“老师留下吧,等我长大了,我嫁给你!”“我也嫁!”其他几个女孩也仿效着她这样说。面对着孩子们这童真幼稚而真情留露的话,王帅的心碎了!“别…我…我是…”他已激动得说不下去了。其他孩子也嚷着说:“老师别走,留下跟我们下棋吧!”王帅抚摸着他们的头,眼睛慢慢的湿润了……“好,我留下,我做一只‘仕’永远陪伴大家!”在欢呼雀跃声中,王帅留在了这穷山沟。


  芸虽然从王帅的感情世界离开了,这把冷酷的情感飞刀,并没有把这位坚强的汉子刺倒!这令他更钟情于象棋事业,把象棋当成了他的第二情人!在孩子们灿烂的笑容陪伴下,在淳朴的民风氛围里,王帅依然过着清苦平淡而有意义的生活。每天的清晨,不管刮风,下雨,下雪,王帅和孩子们都准时来到教室研究对局。旭日东升,教室里都会传来熟悉的对弈声……


  深秋的一个傍晚,突如奇来的暴风雨,袭击了这个宁静的山村。第二天,天亮暴风雨才停。不少的树木和房屋都被这场风雨肆虐得不成样子。虽然是这样,但孩子们依然准时来到了课室,棋局已摆了,静静的等待王老师的到来。


  门开了,老师来了,但他不是王帅老师而是老校长。同学们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老校长,他神情凝重,步伐有些沉重,他用嘶哑颤抖的声音对大家说:“王老师再也不能来,跟你们下车轮战了,昨晚他……他跟几个老师去抢修堤坝,被……被洪水冲走了,他……”他语咽了,再也没法说下去了!此刻教室一片肃静,谁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?老校长拿起了棋盘中的一只“仕”嘴角抽动了一下,想说什么,最后他还 是把“仕”放回了原处,而是拿起了只“帅”激动而肯定的大声说道:“你们的王帅老师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帅啊!”冰冷的泪珠从他脸颊滚落,滴在那只“帅”上。


  此刻伤心的眼泪,落在了十二盘棋的棋盘上!冷漠的秋风,吹打着秋天的落叶,发出悲凉的声音……


  一年过去了,又是深秋的山村,再也没老师来教孩子下棋了,也没人肯来。一缕金色的阳光,穿过山村的薄雾照到了学校教室外,教室里依然传来了,熟悉而从未间断过的对弈声……

与情敌共眠 2004-12-27